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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智慧的鸿沟(4 / 6)

一次性的,那上帝就太仁慈了。”

两人互相看看,目光中有太多沉重的东西,这些东西从目光中溢出来,让君兰也感到了沉重。楼顶上停着一架最新型的“小蜜蜂”v型。小飞与君兰匆匆拥别,与洛威尔一同登机。“小蜜蜂”就要起飞时,洛威尔突然叫停,从舱门探出头,突兀地对君兰说:“你愿意一起去吗?愿意的话就上来!”

君兰犹豫了一秒钟。她手头有成堆的工作,哪能甩手就走?但……君兰是个头脑敏锐的人,看眼前的阵势,也许人类社会的正常秩序马上就要崩溃了,世俗世界的种种可以掉头不顾了,倒不如陪着小飞走向未知……她果断地伸出手,洛威尔用力拉她登上机舱。他对君兰的果断很满意,嘴角绽出笑纹。

“小蜜蜂”朝西南方向的“乐之友”总部飞去。一路上,小飞不说话,仍在继续着刚才的思考,毕竟时间太仓促,他要对刚才得出的结论再验算一遍。其他人尽量不打扰他。洛威尔低声对君兰介绍说,靳逸飞是“乐之友”和联合国“五十人团”的成员之一。这个“五十人团”的正式名称是“宇宙特异事件应急委员会”,按组织者当初的考虑,特异事件(即楚天乐预言的空间暴涨)可能是几十年后的事情,所以成员都选的是三十岁以下的青年科学家。没想到灾变的到来大大提前了。他又说,可能以后小靳会非常忙,如果君兰能陪他一段时间,照顾他的生活,“乐之友”会非常感激:“这是个很冒昧的请求,牵涉你本人的事业,你考虑后再作决定吧。”

君兰说:“好的,我考虑一下。”

一个小时后,他们坐在“乐之友”总部的会议室里。会议室在基金会大楼顶层,墙壁和天花板是透明的。现在是傍晚,残阳如血。洛威尔、刘苏和成城坐在前排,对着面前的通话器,表情凝重。后边是十几位科学家,都是“五十人团”在中国的成员,刚刚从各地赶来,靳逸飞也在其中。事态紧急,他们准备同“雁哨号”的楚天乐来一次对话。这场对话还有一个分会场,设在美国纽约的联合国总部,联合国秘书长克罗斯韦尔、scac的五位执委,以及“五十人团”在美国的成员全部参加。那儿是清晨,朝霞如火。

“雁哨号”已经提前得知这次通话,改变了运行轨道,向地球靠近,此刻在三十光分的距离之外,也就是说,对话中一问一答之间的延迟在六十分钟之上。为了尽可能提高对话效率,在每一轮对话中,都要尽可能把本方这一轮的意见陈述完全。“乐之友”科学院院长成城代表联合国和“乐之友”开始陈述:

“楚先生,‘雁哨号’诸位:

“地球上昨天发生了一次异常现象,所有人都感觉大脑似乎晃了一下,思维暂时中止。其后有短时的脑袋发木感和恶心呕吐感。所有的人都有同样的感受,包括当时在载人深潜器、深矿矿井、地下中微子站的人员,而且都是在同一时刻。所以我们猜测,这种异常很可能是缘于你曾预言的空间暴涨,它在三维宇宙中是通透性的,在同一时刻扫过整个宇宙,没有死角。它的延续时间似乎很短暂,但由于思维被中止,人的感觉不足为凭。事后我们调查了各地的监控录像,但无法找到有关这一刻的记录,这只能有一个解释:暴涨瞬间。整个宇宙的微观粒子瞬时‘失联’,互不感知,因而任何有序的信息都不可能产生和被记录,相当于这个瞬间从时间序列中抠出去了。真是讽刺啊,对于这一刻的空间暴涨,所有的精密电子仪器全都失效,人脑成了唯一可感知的仪器。就地球上众人的感觉而言,以及参照全球交通系统飞机和车祸的发生概率,可以断定这个暴涨的延续时间应该是秒级的,估计是一两秒吧。”

“对于尖脉冲类型的空间暴涨,恒星光谱应表现为极度的瞬间红移,但没有观测到。这是因为恒星的异常光谱至少四年后才能到达地球。唯一能观察到的太阳又离我们太近,导致红移值太小,无法测量。”

“楚先生,谢谢你在几十年前做的关于空间暴涨的预言,否则人类也许会忽略掉这次短暂的、仪器无显示的异常。由于你的预言,人类才能见微知著,引起高度的重视。当然,它与你的预言也不完全符合,可以说大部分特征都不符合。地球上的科学家在二十四小时内尽可能地做了解释,其中以一位年轻科学家靳逸飞的假说最具代表性。以下请他讲。”

刘苏身后的靳逸飞已经连续高强度地思考了十几个小时,面色显得很疲惫。他站起来,“楚先生,我只讲结论,略去推理过程。结论是:1全宇宙经历了一次同步的、通透性的暴涨;2它完全不符合你所预言的平缓曲线,而是表现为极尖锐的脉冲,脉冲区段内,宇宙空间的膨胀加速度极大,比你的预言值至少要大上二三十个数量级;3在脉冲周期内,它对人类智慧的影响是毁灭性的,并非你所预言的缓慢降低。”靳逸飞略顿,“以上三条虽是臆测,但尚有人脑的感觉为依据,下面一条就纯属数学推演了——它是一次性的脉冲还是成组的?按我的数学模型推断,极有可能是后者。也就是说,此后还将有几十个或更多脉冲扫过宇宙,直到暴涨周期结束。至于各个脉冲的峰值有否变化,以及各脉冲间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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